昨天看了早就被炒得热火朝天的《看上去很美》,还是有些许的失望。倒不是影片不好,而是我本来是当作一个喜剧来看的,结果看完反而很沉重。
在我看来这是讲了一个跟制度搏斗的故事。在一切“看上去很美”的表面下,是对制度本身的无限夸大和对人性的异化。无论奖励小红花,还是早上一起去蹲厕所,再到关方枪枪紧闭,都是一些缺乏人性化,而崇尚整齐划一的制度化管理模式。这里其实就是第二个疯人院,那些被管制的孩子就像那些没病的病人一般,被这样简单粗暴的禁锢着。
方枪枪与尼克尔森的唯一区别是,他曾经很愿意成为这个制度的遵守者,然而刻薄的老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得到小红花的时候,他开始了反抗。
那次发动了全园小朋友的反抗称得上全剧的高潮,我们在慨叹小孩子的想象力和爆发力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的心酸。如果那个李老师真的是个好的教育者,孩子们还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然而这个反抗着制度的小斗士其实并没有放弃融入制度的努力,只不过他采取了极端的方式来引起大家的注意——捣乱。
这大概是70年代的一个秋天,3岁多的方枪枪哭着被父亲提溜到了部队幼儿园,父亲的声音对幼儿园老师说:“他妈妈在外地直属机关工作,我也在飞行大队工作,奶奶回老家了,就把他送到幼儿园来常住,周末也不回家”。
方枪枪的社会化过程,这样开始了。
他是个问题小孩。别人都能听话地穿衣服吃饭他不能,别人都可以找到人玩他找不到,别人都不尿床他尿床,别人都能按时按点拉出来屎他做不到。因此他得不到小红花,而且还迟钝地当着很多人的面站起来问“为什么我没有小红花?”
被告知了纪律之后
王朔的同名小说渗入了政治色彩,但电影想要拍出来真的无法尽数诠释,所以也只能是再创作呗。
偌大的幼儿园就像一个“儿童集中营”,统一化的管理,限定内的自由,争取更多小红花就是每日的劳作。没人看管的孩子就被送到了这里,比如方枪枪。在家里没有父母的教育,到了这里被所谓的“老师”“教育”,越来越荒唐。这一群人五人六的老师只会管不会教,就像监狱里的狱卒,犯人表现好赏颗糖吃,犯事了就惩罚,该骂骂该打打。他们的共性就是趋炎附势、媚上欺下,比如汪若海的父亲是后勤部的副部长
早些天看了《看上去很美》,一直想写些相关的东西,这是我很难得的一次想要写影评。
故事的背景大约是八九十年代的北京,传统的大院里,一个幼儿园里。一开始整个色调就阴沉沉,暗示了影片基调的灰暗。
方枪枪被爸爸送到幼儿园后,幼儿园的园服换了四个季节,可是再也没有过他家长的影子。方枪枪就这么被家人丢在这里了。
幼儿园的规矩很多,方枪枪刚一进去就被李老师把头发给强行剪了,之后他也一直生活在李老师的淫威下,一直过着压抑的生活。
幼儿园的老师们为了管理好孩子设计出了一套小红花方案,不尿床、自己穿脱衣服、早晨起来便出便便、饭前自觉洗手、睡觉不说话,这五项每做到一项就可以得到一朵小红花,连续七天得到五朵小红花的小朋友就可以当班长。方枪枪出来乍到,也希望得到小红花得到大家的肯定,可是他老尿床,不会自己穿衣服,早上也便不出便便,李老师还老是刁难他,方枪枪一直得不到小红花,直到有一天某领导来视察才勉强被给了一朵小红花。
某日大家围坐在一起唱穿衣步骤的歌,方枪枪不会自己穿衣服被拉到前排示众
方枪枪骂出那句“操你妈”之后被关了禁闭,之后回归于体制之中,回归于追求更大的“红花”的冲动之中,[看上去很美]的张元就完成了一次色彩分明的记录,在一个难以言说的年代里,制度化的力量无处不在,方枪枪也好,任何一个我们也好,都只是等待被吃的羊。
不过说回来,作为一个能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公映的影片,[看上去很美]的符号含义和象征内容已经相当大胆了,从一开始处于绝对控制地位的父权,到所有孩子囚服一般的装束,到洗手后双手高举的动作,还有四周层层的红墙,甚至还有幼儿园里迷宫般回转的结构,整齐划一的军队,阿谀奉承和官僚做派,所有关于集权和体制的元素都毫不遮掩地展现在荧幕上。疮疤敢拿给人看,是一种勇气,别人能不能看懂,能不能疗伤,又是另一种勇气。
方枪枪的乖戾一度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是造谣老师是妖怪,直至导演了一出准备把老师捆起来的好戏,接着和班里的调皮小孩一起,成为四处称霸的团伙。从意识形态走向武力层面,这何其不是一场中国幼儿园版的法西斯崛起,王朔是痞子,张元也不是什么好人
的确是看上去很美,才让多少人被表象的美好所蒙骗。游离于规则和强制之外的方枪枪,从温和的屈服到破坏性地抵抗,他打破了一隅的美好,但却建起了世界的美好。人性的美和善被压抑,人自由个性的发展和自由意志的表达被过分束缚。整合一统的规则只会衍生出一群不会逃离集体而存在的同样个体的集合,当所有人都化而为一,世界还能有什么多样性可言?
难得的是,枪枪最后保留了个性,枪枪仍不服规则,他的天赋个性没有被湮没,更没有向强迫的束缚所妥协,他的特立独行,他的叛逆,他的不流于盲众令管教者恐慌,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最后还是独自逃了出来,路过曾经逃离时经过的地方,物是人非……在可怕的管教体制下,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能顺利地将自己摆脱已不易,这不禁包含了弱小力量在与强有力的压迫对抗时的软弱无能,更反衬出那股强力的势不可挡,这种强力可以映射很多东西,政府、发达国家——一切仗着大而有力的强势群体。在强大力量的笼罩下,他难免有点自不量力,他势单力薄所以寄希望于找小伙伴一起对抗,但最终小伙伴还是不幸被妖魔吞噬
看上去很美:董博文领衔,人的长大,好像是被社会谋杀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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